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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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妳真的相信他们的话？」小女孩颇不认同地向着牵住她往前走的黑发少女道，稚嫩的脸上是故老成的神情。

另一边被牵着的小男孩听见女孩的话之后仰起头，眨着一双湖水蓝色的大眼好奇地盯着少女，似乎也在等待她的回答。

李千欢看了眼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庄园大门，朝两个小豆丁微微一笑：「被骗了也没什么损失，还担心姐姐保护不了你们两个吗？」

孤儿院已经被烧掉了，再不济也只是带着小家伙们一起流浪到别的地方而已，虽然她真的很想让他们有能够好好念书的机会。

所以她遵守诺言在开学前一天抵达了西彻斯特，来到这座广阔的私人庄园......不，应该说学校。

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属于变种人的庇护所。

才走近铁栏门，李千欢就看见几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聚在花园的地方说笑着。她试图推开铁门，意外地发现这门居然落了两个大锁。

仔细一瞧才发现上方那个旧点的锁像是从里面炸开似的，锁口的地方都扭曲了，这门全靠着那个新的大锁牢牢固定住。

即使只有一个锁也不是她能够打开的。李千欢稍微提高声音去喊那些应该是学生的人，请他们过来开门。

「哎，妳是新同学吗？」几个人很快就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一过来就有人兴奋地开口，还没等她做出回答就见那个提问的少年表情一愣，像是在听什么人讲话般专注地盯着眼前的空气，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说：「等等啊，这就帮你们开门，教授说你们真的是新同学呢！」

李千欢这才想起那个邀请自己来就读的男人是个心灵能力者，想必刚刚是在交代他事情。

「先去见教授吧，我们带妳去校长室。」他们扬着兴高采烈的笑容说着，像是对于又有新同伴感到由衷的快乐，这种单纯的喜悦也感染了李千欢，原本面对陌生人时稍嫌冷硬的表情缓和下来，柔软了不少。

「麻烦你们了。」

一个......像是只出现在她的梦想过的地方。

前往校长室的路上，少年少女们不停地拉着她问像是永远也问不完的问题，许久没跟同龄人聊天的李千欢刚开始有些不知如何应对，渐渐也放松下来，和几个青少年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直到抵达目的地学生们才挥手向她暂时告别。

「教授说来了就直接进去啦，那我们先走了。」

离开之前，其中一名少女冲她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期待明天在教室见到妳！」

直到那群学生消失在转角，李千欢才呼出了一口气，脸上是仍未完全散去的浅浅笑容，分外明媚。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出声的小女孩却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双手抱胸瞪着她，略有些婴儿肥的可爱脸蛋气鼓鼓成一团，原本努力表现出的成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姐姐，妳被他们收买了！」她控诉着，对于自家姐姐变心的速度感到异常愤怒。

李千欢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揉揉女童棕红色的头发：「好了艾莉莎，该进去了。」

男孩依然紧紧地牵着她的手躲在身后，李千欢把身后背包往上调了调，深吸一口气握住门把，即使再怎么闹别扭，门打开的那一刻艾莉莎还是紧张地拉住她的衣摆。

三人都被校长室内的场景弄愣了。

阳光从窗外洒进，将大半个室内的物品都渡上一层微亮的柔和光芒，原本稍嫌沉闷的典雅摆设也在一瞬间变得融洽起来。

略带沙哑却温柔至极的朗诵声回荡在整间办公室，气质温和的男人单手捧著书坐在书桌后轻声将上头的字念给身旁的年轻女孩听，一边着详细的解释。

「所以在同一导体中，通过导体的电流与导体两端的电压会成正比关系，与导体的电阻成反比，这个意思是......」

一旁的年轻女孩认真地听着他的讲解，时不时会在纸上做笔记，将一些还需要仔细研读的地方写下来，每当这时男人就会停下解说，含笑望着奋笔疾书的女孩儿。

那个女孩有多认真记着学习笔记，男人的眼神就有多专注。

开门声打断了过度和谐的画面，当男人收回凝视着少女的目光朝他们看过来的时候，李千欢竟然有种荒谬的罪恶感，仿佛破坏了什么美好的事物。

「好久不见。」查尔斯笑看着僵立在门口的一大两小，温和的声音让人下意识放松了心情：「事情都办好了吗？」

李千欢点点头，她拉着两个小家伙走到书桌面前好方便接下来的谈话，只是在距离书桌还有三步距离时一直低头写字的女孩却忽然抬起头，冰锥似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像是在警告入侵者不要试图跨越界线，她不由得僵住脚步。

见他们不再靠近，十九才又低头继续写着笔记，她必须趁着短暂的记忆还没失效前把教授的话先写起来，虽然教授很有耐心愿意重复很多遍同样的内容，但十九总觉得让教导自己的人多出这些额外的工量不怎么好。

查尔斯自然是察觉到了刚刚小姑娘近似护短的行为，无奈地摇头失笑，泛动着浅蓝波光的眼睛比起方才却又柔和了些许。

他将纪录书签夹进书本阖好放置一旁，这才倾身向前，示意李千欢坐下再继续说。

她先把俩豆丁赶到后方的沙发区，这才拘谨地坐了下来，不过也许是因为查尔斯主动的要求，十九并没有再对进入安全领域的黑发少女有什么特别的防卫行为，只是在放下笔后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

「泽维尔教授，关于艾莉莎和吉姆读书的问题......」她想着要将他们送进小学的事，相比起明天就是新学期开始的泽维尔学院，西彻斯特小学倒是晚了两个礼拜才开学。

查尔斯恍然，随即笑了笑：「我已经和小学那边说好了，只要在下个礼拜去一趟做最后的资料确认就办理好了，以后他们就是西彻斯特小学的学生。」

李千欢这才松了口气，一直担心的事有了着落，她特别真诚地说：「谢谢你，泽维尔教授。」

「这是我答应过的。」查尔斯眨眨眼睛，一点儿也没有为人师表的严肃死板：「两个小家伙也要住在这里吧？汉克现在......嗯，正好在宿舍区那儿，正好找他安排一下适合的房间。」

他顿了顿，说道：「十九，可以帮我带千欢他们过去吗？」

虽然是一样温和的语气，但李千欢还是微妙地察觉到了查尔斯在与那个总是一声不吭待在旁边的女孩儿说话时特别不同，有种独属于她的什么在那带笑的和缓嗓音中缠绕着生根，随着时间过去越加茁壮。

至少上次见面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回事儿。

十九点点头，站起身来：「好的，教授。」就在她绕过书桌走到李千欢旁边时，查尔斯才笑着开口。

「记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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